再遇—panwink
* 罐昏/7k/已完结
* 现背/意难平预警
全世界我哭得最厉害
若我会遇到你,事隔经年,
我将如何与你招呼。
以沉默,以眼泪。
赖冠霖20岁时开始觉得做偶像很累,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,狂热到让人喘不过气的爱意,或者盼望你随时出错的可怖。一个人的空气变得难得,被人群簇拥成为常态,累到闭上眼睛都能睡着时,还要坚持着鞠躬、微笑、挥手。
就好像活在一个狭小的玻璃器皿里,所有人的目光都能穿过透明罩赤裸裸地在身上流连,那些所谓的保护和个人空间,用不着多大力气就能被轻易打破,他自以为的为梦想努力,同样承载着其他人的期许和希望,所以他不能输,要不知疲倦地永远奔跑下去。
好累啊。
“冠霖?”经纪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怎么在车上睡着了,快点下来,他们几个都已经去准备妆发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赖冠霖伸手戴上帽子口罩,把整张脸挡得严严实实,也隐去了眼里的红色血丝。
又梦到他了。
梦到他们作为对手共用一个练习室,那时候的他啊,已经是人气顶端,却还是对谁都眯起眼睛,张开嘴巴的时候笑容漂亮得夺目,所以自己才迷了心智一样走近他,坐在他身边。
他惊讶地转过头来,睁大了眼睛。
赖冠霖摸了摸脖子,年少时冲动自负,以为说了你好就是相识,以为做了朋友就可以永远相伴,梦里张嘴刚说了你好,就被潜意识挣扎着唤醒,迷迷糊糊中经纪人帮了他一把,让他从梦境剥离。
如果再来一次,还会说出那一声你好吗?
他跨下保姆车,悲哀得弯起嘴角给自己怜悯的笑,再来一万次,他都还会心甘情愿地递出那只手。
“我们的MV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要再棚里拍啊,热死了。”队员们坐在一起嘟嘟囔囔。
“我觉得棚里比较好啦,我讨厌飞行。”
赖冠霖沉默地坐在一边,被柳善皓推了推肩膀:“大辉组合的演唱会快到了吧,给你送票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哦...”他挠了挠脖子,“大概是你在中国,所以没有联系到你。”
赖冠霖没有接话,拿着手机胡乱地刷新屏幕。
“冠霖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呢?”柳善皓咕哝了一声。
赖冠霖提起嘴角笑了笑:“没有的事,叫他们一起准备吧。”
封闭又炎热的天气好像更会让人躁郁,汗水从额头淌下来把妆容都冲淡的时候助理急急忙忙喊了停,造型师冲上去抓紧时间补妆,落在下巴的汗好像没有人会管,由着它任性地滴落在变换颜色的地面上。
这样的场景很熟悉,赖冠霖咬着水瓶的吸管,之前在限定组合时,好几个成员都是容易流汗的体质,其他人会顺带着一起补妆,朴志训...朴志训总是抓着毛巾,适时地伸过来接住他下巴滴落的汗珠,再轻轻地在他脖子上按压。造型师总怪他不听话到处乱动,他也只是笑了笑转过头去,然后把毛巾塞在自己手里。
那时候的他是什么样的心情呢
丹尼尔曾经半开玩笑地说,朴志训是那种要被人捧在掌心里的男孩子。
本该被爱滋养的人,心甘情愿地照顾自己,考虑自己的感受,在人群中寻找他,抓住他。
这样的人,怎么就被他弄丢了。
朴志训最近很忙,刚结束电视剧的拍摄就要准备回归,泡在录音室里恨不得把咖啡当水喝,自作曲改了几稿都不太满意,熬得眼睛下面蒙上了一圈青紫。
要不是需要给助理打电话,他都没发现手机没了电,刚充上电朴佑镇的电话就打了进来,划开通话键的下一秒听到他尖着嗓子唠唠叨叨。
“呀你怎么总是不接电话!”
朴志训把听筒拿远:“没电了。”
“你真是的,我们这周六晚上有演唱会,你过来?”
“周六啊,可以,我这周都在录音室里,泡的人都是咖啡味了。”转了转手上的笔在本子上画了画,“我会准时到的。”
“还有一件事...就那个,可以喊冠霖吗?”很难得的,朴佑镇讲话都小心翼翼起来。
朴志训听着他越来越低的声音笑了笑:“随你啊,是你的演唱会。”
“那我给他打电话,你到时候如果敢不来,看我不揍扁你。”
朴佑镇恶狠狠地下了威胁,一再叮嘱他一定要过来才挂断电话,朴志训转着手机,突然忘记是因为什么事需要给助理打电话。
赖冠霖。
上次见到冠霖是什么时候?
好像是年初颁奖礼,匆匆打了照面,连话都没说上一句,他看到赖冠霖在人群中璀璨的眼睛,微皱的眉,然后移开了目光。
戴上耳机听之前唱的demo,其实他不是很爱回忆过去的人,往前看,别回头,这样的想法支撑着他一步步行走,那些让他难过的事情也全当摔了个跟头,爬起来继续走就是了,伤口总会痊愈,痛感总会消退到遗忘。
人生之路那么长那么长,一年半的时间算的了什么,一个跟头算的了什么。
一场爱恋算的了什么。
应该这样想的。
+
赖冠霖和柳善皓还是迟到了,灯光暗下来时他差点一脚踩空,熟悉的声音在喧闹中仍然可以直直灌入他的耳朵。
“小心。”
柳善皓抓住他的手臂,咧嘴笑了一笑:“谢了,志训哥。”
朴志训和他们之间还隔着丹尼尔,侧头笑了笑算打过招呼。
“快坐下吧,都要开始了。”
赖冠霖浑浑噩噩地坐下,周围人的手机并没有关掉闪光灯,突然的强光一下一下地照在他们脸上,悉索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在说些什么。
无非是好久没看到他们几个一起,
无非是丹尼尔终于露面了,
无非是朴志训又瘦了好多
......
他按了按脑袋想集中精神,最后钻进脑子里的只有姜丹尼尔和朴志训讲话的内容。
“精神看上去很差啊,你怎么回事?”丹尼尔没有避开他,只是偏过头压低了嗓子。
朴志训咳了咳:“歌录得不算顺利,心情不好。”
赖冠霖皱紧了眉,不知道这个对自己严格到苛刻的人,会因为这点不顺利怎么折磨自己。
“我帮你看看?可这方面我好像帮不上什么大忙。”丹尼尔笑起来。
朴志训也跟着笑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算了,有空陪我玩几局游戏就行。”
舞台上的灯光终于亮起来,周围的尖叫声一股脑地爆发,赖冠霖来不及防备,失落感在万人狂热的欢呼中汹涌而来,压得他心口都隐隐作痛。
“冠霖怎么了?”朴志训侧过头又看向他,“不舒服吗?”
“没有。”他摇了摇头,只是讨厌极了,明明就在你身边,却被忽视的那种感觉。
只是不想你这样,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
一切尘归尘,土归土
爱、恨、折磨、亏欠
全部一笔勾销
你再见我还是会微笑,我再见你还是心动又心痛
如果你冷漠、仇恨,不愿再见我,
那我或许还有挽回你的机会,
可你彻底将自己从那段往事剥离,
只有我还在梦里,
我该如何再次拥有你?
赖冠霖和朴志训是在组合解散之前在一起的。
快要解散和分离的痛苦终于让朴志训暂时放下顾虑,孤注一掷地纵身跃入赖冠霖的怀抱。
那时的行程依旧繁忙,他在休息的间隙无数次后悔,后悔自己太过冲动,后悔这样的选择会不会像蝴蝶振翅一样掀起滔天巨浪,却又在赖冠霖炽热的眼神里无数次的妥协。
算了,就这样吧。
于是回以微笑,在深夜溜进赖冠霖的房间约会,明明不是第一次亲吻脸颊,却不知道为什么就红了眼睛酸了鼻子。
赖冠霖总爱搂着他,把头放在他的脖间轻轻摩擦,撒娇似的问他,可不可以永远在一起,可不可以不要分开。
他总是狂热又执着,自信却缺少安全感,所以一遍遍地问。
朴志训一遍遍地回答,不会分开,会一直一直在一起。
明明是说过很多遍的话,怎么就忘记了呢。
或许是他们太忙了。
解散后的那大半年,赖冠霖中韩两地跑,朴志训兼顾着唱歌演戏和课程,两个人时常一个月也见不到一面。
赖冠霖执着地每晚与他通电话,说发生在他身边的一切事情。长得很像Max的小狗,路边看到的他的照片,新发现的旅游胜地……有时明明只有短暂的休假,也会在半夜跨过半个首尔,拎着炸鸡在宿舍门口等他。
他以为他受的累、思念、痛苦,只要看到朴志训眼里的惊讶和欣喜,就可以烟消云散的。
可朴志训每次都回答他:“不累吗?冠霖。”
“很辛苦吧,冠霖。”
“不需要这么照顾我的,冠霖。”
“早点回去休息吧,冠霖。”
赖冠霖明白是他体贴,可所有的关怀和温柔,都不如他扬起笑脸钻到自己怀里,然后大方地给一个脸颊亲吻。
后来,朴志训进组了。
他的身边全是自己不认识的人,那些他同别人一起笑得眼尾弯弯的照片占据了他的社交软件,可朴志训明明就是很慢热的人。
相识很容易,知心却太难。
他的界限总是划得很清楚,
同事、队友、弟弟、亲近的人、朋友
每一个称呼都隔着天堑。
他花了那么久时间才变得特殊,为什么有人轻而易举就得到他的靠近?
赖冠霖惶恐又不安,总是发消息问他,哥在哪里?
哥在干什么?
一个人吗?还是和谁在一起?
哥为什么还不回家?
朴志训很久才会回他,说和朋友,吃饭聊天,会快就会回去的。
再后来,朴志训问他在担心什么,
为什么不肯信任他,
为什么自己像他手里的风筝,
为什么所有的爱非要说出来才能心安。
最后啊,赖冠霖掐着自己的指尖,在人群中恍惚着。
最后自己说:“你明明知道我害怕什么,却为什么不肯给我一点安全感。”
“你的心是捂不热的。”
“既然你不愿意被感情束缚,那我大可以成全你。”
“我们分手。”
又一阵尖叫声袭来,赖冠霖回了神,看着站在舞台四个角落唱歌的人,不知道为什么有了落泪的冲动。
柳善皓小声地凑过来:“这是跟你们合作过的作曲家写的歌。”
“怪不得呢,总感觉有种熟悉的感动。”丹尼尔笑着接话,“这样坐在台下看大辉和佑镇在台上的感觉,好神奇啊。”
“是,佑镇在舞台上和私下里的差距实在太大了。”
丹尼尔眯起眼睛:“可我还记得他在解散演唱会哭得皱巴巴的样子。”
他转过头看向朴志训:“还有你也是。”
朴志训窘迫地挠了挠脖子:“啊...”
“志训哥...”赖冠霖舔了舔嘴巴,“对感情的反应总是容易慢一拍。”
所以直到演唱会才有了解散的实感,在聊天房说着肯定不会哭的人,整张脸都被泪水冲洗得湿漉漉。
朴志训看着他,脸上的笑容淡去:“是啊。”
“是嘛?”丹尼尔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打量,“可很久之前志训明明跟我说...”
“丹尼尔。”朴志训的膝盖碰了碰他的腿,“别说了。”
丹尼尔耸了耸肩膀,很意外地看了赖冠霖一眼。
+
朴志训不明白为什么BNM的庆功聚餐要拉着他们几个一起。
朴佑镇喝得醉醺醺,搭着他的肩膀靠在他耳边说话:“志训呐,不要哭了,有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“站在舞台上,看,看着下面乌压压的一片,才觉得自己太渺小了。”
“所以啊,遇到的一个人,根本不值得流眼泪。”
“别哭啊...”
赖冠霖坐在他的右手边,清清楚楚地听到他酒后的胡言。
朴志训拍了拍他的后脑勺:“说什么呢,你也喝太多了,不要紧吗?”
“我说你呢!”
他凶狠地把脑袋转过来,对着赖冠霖呲了呲牙:“还有你!”
说着就要去按他的肩膀,被大辉抓住了手臂:“行了行了。”
喝多的朴佑镇力气出奇的大,李大辉一个人根本弄不动他,叫上两个助理才勉强把他按到保姆车里带走,剩下的四个人站在风口,不知道谁该先打招呼离开。
“你回录音室吗?还是回宿舍?”姜丹尼尔把外套的拉链拉到脖子下面,在路边一跳一跳地问他。
“我?”朴志训打了个哈欠,“录音室吧。”
“冠霖和善皓一起走吗?”
“是啊,明天还有行程。”柳善皓接话的时候看起来心情不好,“好累。”
“公司会有车来接你们吗?”朴志训戴上口罩,眼睛露在外面一眨一眨的。
很多人说朴志训是因为wink才火的。
赖冠霖却总反驳,说因为是朴志训做的wink,前提是朴志训,他拥有世界上最漂亮珍贵的眼睛。
“嗯,应该马上就过来。”
“志训的车还没来吗?那跟我走吧,我送你过去。”丹尼尔搂过他的肩膀,被朴志训单手拂下,眼尾翘起飞了他一眼。
“你的车才买了没多久吧。”
“哈哈哈哈有什么关系,我拿驾照很长时间了,走吗?”
朴志训看着赖冠霖,其他两个人也安静下来,似乎都在等他说话。
“冠霖……”
他低头笑了一声,无奈又无限感慨:“冠霖作曲好像很厉害,我新写的歌是你擅长的风格。”
朴志训抬起眼睛:“你能,和我一起走吗?”
“我的意思是,能帮我看看问题出在哪里吗?”
他怎么忍心拒绝。
赖冠霖甚至觉得他等朴志训主动伸手,已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。
“好啊。”
最后离开的组合变得奇怪,赖冠霖跟着朴志训回到他租用的录音室,狭小的不太通风的室内,弥漫着苦涩的咖啡味。
“你在这里呆了多久?”赖冠霖皱着眉。
“不到一周,有点乱,你找地方坐吧。”
朴志训胡乱地把东西理到一边,拿着曲谱蹲在他面前,底下垫着厚厚的一层手稿。
“就是这里,感觉怎么过渡都很生硬,听起来有点奇怪。”
他看起来很疲惫,咖啡快把他全身的每个细胞都腌制一遍,除了必要的洗漱吃喝,他大概一直在这里窝着,头发蓬蓬的,赖冠霖坐着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。
像漩涡一样。
“嗯?”朴志训抬头看他,“怎么不说话?”
“我在想...”
赖冠霖握紧了拳头。
“哥,你有后悔过吗?”
这个问题终于来了,比他想象中晚了这么久。
他们曾经爱的多热切,这个问题就有多残忍。
“在一起吗? ”
“没有后悔过。”朴志训抿着嘴巴笑起来,眼里是最宽宏也最寂寞的宇宙,“比起恨你和质疑这段感情,好像更多的是怀疑自己。”
“不过过去的事情用不着再提起了,你的人生之路那么长,一段爱恋,一个我,算不上什么的。”
赖冠霖开口想要反驳,手机响起了连贯的两声提示音,他沉默着拿起来,看到大辉和丹尼尔发来的两段长长的文字。
大辉大概是为了佑镇的事和他道歉,说他是因为喝醉才说了莫名其妙的话,最后话语一转,又说很久之前朴志训哭的事情他只知道个大概,他在电话这头都能听到他声嘶力竭的吼声,然后朴佑镇就出了门。
丹尼尔的文字内容很长,要划动好几下屏幕才能看完。
他说,朴志训对感情总是慢一拍,所有的快乐和悲伤他都后知后觉。
他说,朴志训慢热,却很难从感情中彻底抽离。
所以朴志训,度过了很困难的一段时光。
那晚朴志训找他打游戏,打到一半时突然开口,说以后可能要戒掉游戏习惯,轻笑了几声之后又说,好像也不能在社交网络发和别人的合照。
丹尼尔射击对面的敌人,不太满意地让他不要秀恩爱,朴佑镇开一辆车载着三个穿迷彩衣的小人,语气又八卦又失落:“以后就我和丹尼尔打游戏了呗。”
结果第二天到了惯常的游戏时间,朴志训又上了游戏号,沉默了很久开了麦,说他分手了,就又下了线。
那时候他的剧已经演到尾声,明明是个好结局,眼里却总是弄到化不开的悲伤,拒绝了剧组安排的休假,把所有的日程安排的满满当当,唱歌,舞蹈,课程......
明明身体已经极度疲惫,可到了晚上还是睡不着。
再也没有准时的晚安电话,聊不完的简讯,搞怪的自拍,和惊喜的突然见面。
他睁着眼睛,从深夜熬到黎明。
那天突然打电话给丹尼尔,说准备一个人出去旅行一段时间,如果聊天房有人问起来,拜托他帮忙回答。
后来他才知道,朴志训一个人去了海岛跳伞,从高高的空中一下子坠落,照片上的他笑得像初见时的17岁少年。
丹尼尔就知道,朴志训回来了。
文字的结尾有些乱七八糟,意思大概是觉得应该让赖冠霖知道,又觉得似乎有些侵犯朴志训的隐私,虽然他说了这么多都是站在朴志训这边,但他只想说朴志训已经走出来了,他们那段痛快爱过恨过的过往,他用不着自责。
赖冠霖锁上手机屏,再看朴志训时眼睛通红。他明明才20岁,为什么要接受世界上最残忍的爱而不得。
“志训哥,你为什么没有回头呢,你明知道如果那个时候你服软,你回头,我......”
“一开始是我自负。”朴志训坐在他身边,“后来就觉得一切就像命中注定一样。”
“你狂热,想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送给我,而我心疼你,不想你为我奔波受苦。你想要彼此陪伴,我想要保持信任。你以为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才是爱,而我想即使不在一起,心时刻惦记就足够了。”
“冠霖啊,我们好像还是太年轻了。”
一滴眼泪意外地落在膝盖上,朴志训看着低头极力克制情绪的赖冠霖,摸了摸他的脑袋。
“说起来这首歌一直断断续续写不好,但中间总是想起你,另外一首歌就写的很快。”
他伸手拿过耳机,罩在他的耳朵上:“demo,你听听看。”
朴志训温柔的声音一点点传进耳朵里,曲子很美,像春夏交替的时候繁花盛开,阳光温暖而不浓烈,像他们两个还是初初见面时心怀梦想的少年。
他唱到那个勇敢的孩子,有梦想又无畏,装上翅膀就能起飞,去天上摘星,下落时会变成玫瑰雨,心里永远无比浪漫和柔软。
赖冠霖终于转头看他,委屈得像个小孩,他瘪了瘪嘴
“志训哥,我好累啊。”
如果可以不用那么忙就好了,
如果不用背负那么多就好了,
如果不再受到恶意关注就好了....
那么多如果,到最后想说的,不过就是如果你还在我身边就好了。
选择了偶像这条路,就好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,他知道他会付出什么,时间,经历,健康,隐私...却没想到最后连爱人都失去。
他不该任性冲动,他付出的,朴志训同样在付出。
他经历的,朴志训同样在经历。
如果当时多信任他一点,再懂事一点,结局是不是就可以不一样了。
朴志训使劲揉了揉他的脑袋:“每个人都会有倦怠期的,更何况是艺人这种充满挑战的工作。”
赖冠霖摘下耳机,指尖轻颤触摸上他的:“哥,如果我再长大一点,等我知道什么是爱,怎样去爱,你还会回到我身边吗?”
少年的语气里是无限的期待,拒绝的话似乎怎么说出来都残忍,朴志训抠了抠他的手心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但是我不会在原地的,赖冠霖。”
“我会往前跑,一点一点实现我的目标,我的理想,写好听的歌,编好看的舞,在有限的时间里,更多的活在电视屏幕里,电视剧或是音乐节目,这是我的抱负,我怀疑又坚定的事情。”
赖冠霖始终握着拳头,缩成一团像最没有安全感的小朋友。
今天朴志训第一眼看到他就看出来了,他在怀疑,怀疑这条路正不正确,怀疑自己快不快乐,怀疑这样的付出值不值得,所以心不在焉,所以萎靡不振。
“我会站在人群的最中央。”
“你呢,冠霖?”
赖冠霖的睫毛被水珠压得弯下,看起来可怜兮兮:“你会在那里等我吗?”
朴志训无奈地笑起来,伸手接住他的眼泪:“为什么不是你在那里等我呢?我认识的你勇敢无畏,我爱时的你,是能席卷一些质疑和恶评的海浪。”
“当初你有多爱它,这份初心你和我约定过,不会忘记的。”
赖冠霖的声音闷闷的:“是。”
“你甘心放弃它吗?”
“不会。”
朴志训站起来伸了个懒腰,拍了拍他的背:“好样的。”
外面的天好像已经有些亮了,朴志训走到窗边,难得地拉起帘子,让第一束光照进来,他转过身,淡橘色的光染一点在他的颊边,眯着眼睛笑起来时是熟悉的温柔和甜腻。
“冠霖,太阳出来了。”
一夜陪伴,一夜梦。
醒了。
-
下楼时公司的车已经在等着了,赖冠霖手抵着眼睛看了看太阳。
就算无尽黑暗,你也是照亮我的那一簇光。
跟着光。
-
朴志训看着车驶离,拉上帘子和曲谱斗争,已经写好的那首歌被他放在架子上,习惯性看过去时嘴角总是克制不住地扬起。
就算你我分开,你终究会是黑暗里最亮的那颗星。
你会发光。
-f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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